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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炼丹阁,男子如璞玉般精致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摄人心魄,加之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印刻在西芷眼中简直惊为天人。
西芷上下打量着容谎,越发难以想象如此近乎完美之人怎会甘心屈居于轮椅之上。
酝酿片刻,西芷终于忍不住问起:“在下冒犯,敢问容公子的腿,是因何而……”她不忍说出残疾二字。
容谎闻言虽是一怔,可事情已然过去多年,他也早已看开,愣了片刻还是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了笑:“不过是些陈年往事,说来话长,恐怕耽误了姑娘的宝贵时间。”
西芷却耸了耸肩:“我终日在这谷中,身边从未有人闲谈几句,公子若是愿意多说,我倒是不嫌冗长。”
得西芷如此回答,容谎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转过来:“说起来不过是家门不幸,家母遭父家冷落,失意之下在我面前自尽。”
方才说到此处容谎便已哽咽,西芷更是心生恻隐。
他略微沉了口气方才接着道:“后来父亲妾室恃宠而骄,许是担心我身为长子,会继承了父亲之位吧,方才对我下了杀手。”
“什么?世间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那她对公子做了何事?”西芷既愤怒又心疼。
容谎这才忍痛道:“我十岁那年,她引诱我离家,而后在一处山谷,亲手将我推了下去。”
说罢,容谎漠然合上双眼,虽看不见那皓月般的明眸里汹涌而来的怨气,但西芷也感受得到他周身的失落之感。
彼时,西芷对容谎口中那位毒妇简直恨之入骨,枉费一副好皮囊,竟然对稚子下如此狠手,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那后来呢?”西芷忍着心中的纠结问起。
容谎却化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略带些说笑的语气道:“后来我便落了个终身残疾呗,族中见我废人一个,不配再留在家中继任,便明里暗里地排挤我。”
“陆姑……我是说陆大人也如此吗?”西芷情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容谎连忙摇头解释:“我自断腿后被他们陆家收容,这些年便一直寄居在陆府,阿璇虽是表弟,却视我为亲兄长,他们一家都待我极好。”
所幸这世间还有人对他温柔以待,西芷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平静。
沉默良久方才朝容谎问及:“公子医术高明、学识渊博,难道就从未想过要医好双腿吗?”
容谎闻言落寞摇头:“医者医人不自医,早年前父亲也曾遍寻名医,却都束手无策,我也不愿贸然尝试,免得空欢喜一场。”
至此,西芷算是明白了当日她戏谑陆璇时所言之词有多荒诞无稽,容谎医不好的并非是腿疾,而是心病,这些年的周折早已让他不敢再相信希望。
听闻这一切,西芷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坚定的信念,如此一来恐怕就算此番与陆璇赌约获胜,她也无法对这双腿置之不理了。
“好了,平白无故地同姑娘说了这么多,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容谎出言将西芷打发走,这才又埋头钻研起来。
翌日,顾桓礼与陆璇等人来到药王谷,一路被西芷引到炼丹阁时,容谎已然在拿什么东西朝被捆绑起来的巫族人试验起来。
西芷见状连忙迎上来:“那是什么。”
眼前之物黑气缭绕,看似比书卷上记载的巫族血棂还要凶猛。
容谎闻声转过头来:“不过是试验品,能否成功还需等待片刻。”
语罢,他随即又看向那巫族人,只见那人突然有了反应,整张脸面目狰狞,如同体内被千万只蛊虫啃食一般。
“是表兄的东西起作用了吗?”陆璇诧异问及。
容谎却眉宇深沉、顾不上回答,只目不转睛地盯着。
少顷,只见那巫族人骤然瞪大双眼,不足片刻便昏厥过去,林魑连忙上去查探:“禀殿下,尚存气息。”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只是陆璇不解容谎此行究竟有何意义,他却摇了摇头:“看来我研制的蛊毒还是不足以与巫族抗衡。”
犹豫许久,容谎方才说明难处:“我彻夜试炼,只是此人体内多种毒物交织混杂,实在难以清除干净,但是对血棂就是否有用便不得而知了。”
顾桓礼听明白了容谎此言,不过是想要只棂蛊作为实验罢了。
可棂蛊朝生暮死,先前被人投放在药田中的也早已消亡得干干净净,又如何能再见得?
顾桓礼正思虑着,陆璇却似乎想到什么:“此人既是巫族所派,前来查探虚实,那若是药田当真恢复生机,他又该当如何?”
那必然是要重新下蛊、将药王谷钳制到底的。
西芷闻言恍然大悟,连忙命人搜身,果然在他身上找到锦盒。
陆璇接过,正欲打开查探,却被容谎厉声阻止:“不可!”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陆璇更是连忙停下动作、心惊肉跳。
容谎这才解释:“木棂见光而死,若贸然在此处打开,恐怕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