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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三十那天,北城训练场上。
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做着体能训练,寒风打在脸上像是一个个无形的小刀片,刮的人生疼。
北城军今天全员去接消失已久的前线人员,明明是过年,但整座城都只剩悲鸣,郁北把自己关在这,与世隔绝,听不到,也看不到。
手机坏了,他不跟任何人联系,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上飘起了雪,郁北慢慢停下飞奔的脚步,喘息不匀,仰头望天,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
他仰着头,头发被汗晕湿,他哽咽着动了动唇:“骗子。”
沈均回来的时候郁北已经不在了,他问了守门的哨兵,哨兵说郁北走了。
这里位置本来就偏,再加上过年根本不会有车上这来,走了,他是怎么走的?
郁北的手机坏了,沈均联系不上他,打电话给邱女士,邱女士却说他没有回家。
从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三,烈士入墓,一切都停止在了今天。
林奇受了重伤,依旧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墓园,唯一没有出现的人是郁北。
“小家属不见了?”
林奇这几天压根就没心思去管别的,也没注意到郁北没有出现的事,沈均眉头紧锁,来找林奇也是想问问郁北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他。
林奇摇头:“他没来过。”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沈均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找。
林奇也很着急,生怕郁北想不开,他拄着拐,慌里慌张的踱步,突然脚步一顿,“我们队里你找过吗?”
闻言,沈均一怔。
林奇说:“703,现在过去看看,我跟你一起去。”
沈均一路飙车到的703,林奇下车直接问了守门的哨兵,哨兵说:“他来了好几天了,一直在陆队房间里没出来过。”
房门没锁,沈均腿开门的时候郁北还在画画,他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的衬衣伏在桌子上,衬衣下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消瘦。
绿色的衬衫过于大了,衣摆盖住了凳子,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林奇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陆战临的衣服,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沈均走进去,看见桌子上铺满了画,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生气的,微笑的,深情的,每一张都画的格外细腻。
郁北正在画的那张像是一张证件照,画在白纸上,更像是一张遗照
沈均按住郁北单薄的肩膀:“别画了。”
郁北像是没有感知,也听不到他的话,一笔一笔的在纸上描。
“小北,听话,别画了。”
郁北慢慢停下笔,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画,一开口,嗓子哑的几乎没声,“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沈均说。
郁北笑了一下,低下头,不知过了多久,一滴眼泪砸在没画完的画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把画纸晕湿。
“那他为什么不来啊?”
“他不想我吗?”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说过他会回来。”
“他让我等他”
林奇这边已经听不下去的,颤抖的胸腔拉扯着伤口,仿佛又被重新撕裂了一遍似的,他一把按住郁北面前的画,大声告诉他事实:“别等了,队长回不来了,他死了,死了你懂吗?”
沈均想阻止他,但又没有阻止。
事实,他早晚都要接受。
郁北抬起头,林奇这才发现那个精致的小家属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惨了,小脸瘦到脱相,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闭上眼都不用化妆就能去演死人了。
他的眼睛瞪的溜圆,眼底盛满了泪水,他仰头看着林奇,眼泪就那么顺着眼角滑落,“他让我等他,林奇哥,他说过的,让我等等他,你为什么要骗我呀,你们有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为什么要说他死了,一个证件,一枚勋章,一把枪,不是没有别的了吗?”
自欺欺人也好,郁北不信。
林奇手指痉挛般的抠着桌沿,费力的张口:“有。”林奇声音颤抖。
郁北看见他的手伸进裤子口袋,胸口像是被人怼了个塞子,突然有些上不来气。
不知道林奇摸到了什么,手腕的筋紧紧的绷着,他声音发紧,努力的不说出颤音:“还有一样,我没有上交,我想老大更想让我把这个给你。”
看着林奇的手握成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郁北呼吸停止,摇头,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动着嘴型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一枚乌黑的戒指摊在林奇缠着纱布的的手上,戒指已经变形了,可隐约间依然可以看见戒指内侧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