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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角后是一具孩子的尸体,最多不过十二三岁,或许更大一些,因为越南人的营养状况普遍不好,又是南方人体型,普遍长的黑瘦矮小。他身体扭曲着仰面倒在地上,身上被打了好几个弹孔,他不远处有一支步枪,没有弹匣,应该是被胜利者取走了。 “越南人真是全民皆兵啊。”联想到昨晚被个坐在轮椅上的机枪手袭击,何建颇为感慨地说。 吴放歌对何建的感慨不以为然,其中从79年起,中国军队就见识到了越南的所谓‘人民战争’,原本就是徒弟和师父打,招数都差不多的。 吴放歌又捡起那只步枪看了看,无论是枪膛还是枪口处,都不见硝烟痕迹,说明这个小战士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对方击毙了。何建又检查小战士的伤口,伤口都不深,而且没有贯通伤,应该是小威力武器造成的。 “再四处看看!”何建说。 “嗯。”吴放歌点头。 两人背靠着背,随便选了一间房子,何建怕门上有机关,用匕首沿着门缝过了一遍才小心地用枪管推开门。 屋里的腥味更大,因为屋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女尸,歪倒在竹床边,上身裸露,脑袋被砸成了一个烂西瓜。竹床靠墙的地方歪着一具穿迷彩服的男尸,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痛苦和恐惧,太阳穴中了一枪,应该是自杀,因为他的右手旁是一支微声手枪。 何建检查了一下那只手枪,发现和外面的步枪一样,弹匣被人取走了,又见那男尸裤子松垮,胯间还有血迹,明显是死后被人穿上的。打开查验,下体有包扎的痕迹。何建又翻了他的口袋,啥也没找到。 吴放歌搬过那女人的头,只见那女人牙齿被人都敲掉了,似乎是有人想从她嘴里找什么东西一样。 吴放歌站起来时,看何建试图把男尸迷彩服的衣领反过来看,就对何建说:“你别查那人了,那人是个人渣。” 两人又分别查看了其他几座农舍,几乎每座农舍里都有一两句年轻女子的尸体,有些还是发育不成熟的女孩子,死状凄惨,身体赤裸,下体狼藉,全是枪杀或是被匕首杀死的,部分女孩的乳房或者部分女性器官被残忍的割去了。最大的屠杀是在一个院子里,大约十余名老人和孩子被集体杀害在这里,同样是枪杀或者匕首杀害的。 “真是畜生!”何建恨恨地骂道。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吴放歌说“越南人军人或者警察要是发现了这些,非栽到我们头上不可。” 军人应该笑对死亡,可是声誉受损却比死还让人不能接受,如果他们被载上这些事,声誉受损失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整个军队甚至国家都会因此蒙羞。所以绝对不能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正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狙击步枪的声音响起,然后村外就响起了枪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何建一听,就往村外跑,吴放歌紧随其后。 他俩并没有直接上山和陆昊会合,而是跑向响枪的地方,听枪声,敌人数量不多,最多只有几个人,先消灭敌人再和陆昊会合相对安全的多,要是直接往山上跑,就只能让后背吃枪子儿了。 才到村口,迎面就撞上一个越南公安屯的家伙,他提着枪正准备进村找遮蔽,抬头看见何建和吴放歌等人,猝不及防的一愣。这个时候双方军事素质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何建几乎想也没想,行进中抬枪就是一个点射,把那小子撂倒了,然后继续不停地向前冲击,也是活该越南人倒霉,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四个人,一交火就被狙击手先发制人的干掉了一个,何建和吴放歌又突然从村里冲了出来,正横撞在他们战斗队形的侧翼,几秒钟就被全歼。 “我们走吧,天知道这几个是不是尖兵。”何建见全歼了敌军,对吴放歌说。 吴放歌抬腿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说:“不行,还得耽误几分钟。我们把尸体搬一下。” 何建急道:“都什么时候你还顾得上帮他们收尸?” 吴放歌一边拖动一句尸体,一边说:“要不是没时间了,我还想把里面的尸体都安葬好呢……希望越南人看到我们尊重尸体,能把我们和那群畜生分开,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嗨!何建一跺脚,过来帮吴放歌的忙,把四具公安屯武装人员的尸体在路旁并排摆放好,衣服弄整齐,枪支拔掉枪栓,放到了每具尸体的身边。 几分钟后他们和陆昊等人会合了,陆昊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下面收尸?” 吴放歌说:“下面那个村子被屠了,死了二十来口子人,我们可不能背上这个。” 陆昊奇道:“屠村?谁会干这种事?” 何建打了个磕呗儿说:“谁……干?……不知道,可能是越南土匪吧,都是些逃兵,亡命之徒,穿着两国的军装四处作恶,肯定是他们!你说是吧,放歌。” 吴放歌一愣,他没想到何建会突然把皮球踢到他这儿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说:“嗯,这个……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几人立刻收拾了东西,抬上伤员,立即转移了。 小村里发生的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血气方刚的越南士兵嗷嗷叫着追了上来,吴放歌等人有伤员拖累,根本跑不过,只是依靠着何建等人老侦察兵的经验,在丛林里和越军躲猫猫,虽然一直也没让越军黏上,可也一直没能甩掉,幸亏这里已经靠近前沿,在我军强大的压力下,越军能抽出的机动兵力不多,不然日子会更难熬。 在丛林里兜了半天圈子,总算是熬到了天黑,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越军又跟了上来,小分队的体能消耗已经接近了极限,陆昊决定于指挥部联系,要求派出接应分队。 指挥部答应了陆昊的这一要求,而派出的那队人,居然是姜道富带的那一队。 “难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吴放歌听了这个消息后,哑然失笑。 又是一阵急行军过后,终于到达了接应地点,他们潜伏的地区面前是一块开阔地,同时也是以前的旧雷场,吴放歌的背囊里有一串沉甸甸的快速开辟通路用的爆炸链,几次减负的时候都犹豫着没舍得丢掉,现在看来马上可以派出用场了。 “接应分队就在前面的山上。”陆昊说:“只要我们过了这块开阔地,就能看见自己人了。” 何建没好气地嘟囔着:“这个姜道富,临了都不肯前出一点啊。” 陆昊倒是颇为理解地说:“那里是个制高点……再说了,求人不如求己,最终也还是自己才靠得住。” 这话说的颇有道理,何建也就不说什么了。吴放歌取下背囊,如卸重负地拍着说:“终于用上了,不枉我背了你一场。”一边说一边检查装备。 陆昊也把缴获的越军仪器、零件和情报重新整理打包然后郑重地交给何建说:“你带上它,记着,这这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何建摆手说:“你是军官,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你带着吧。” 陆昊苦笑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现在空着身子还不一定跑得动呢,再说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尽量挑选了最重要的情报,传送和保护它们,就靠你了。” 何建没在说话,默默地把仪器和情报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分队进行了最后一次轻装,除了最起码的装备和弹药,其他的东西都丢弃了。 吴放歌前出到开阔地边缘勘测地形,却又闻到一股血腥气,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开阔地里又躺着一具穿迷彩服的尸体。 才看见,就听到身后草丛悉悉索索的有响动,不回头就知道是何建摸上来了。 饭团探书 “我来帮你。”何建说。 吴放歌用手指指尸体的方向说:“越南土匪。” 何建伸头一看,愤愤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说:“见鬼了,怎么又是他们!我们害得被人追,就是他们惹的。” 吴放歌说:“你看那草叶子倒的方向,他们应该是误入雷区,丢下受伤的同伴往那个方向去了。” 何建说:“那边是山枣高地,越南人的地界。” 吴放歌点点头说:“他小腿被地雷炸断,同伴抛弃了他,他用手枪了结了自己。” 何建‘嗯’了一声,就要往前爬,被吴放歌一把拉住说:“你干嘛去?” 何建说:“他装备整齐,旁边还有个袋子,我去查查他的身份。” 吴放歌抓着他不放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何建说:“我有分寸,你掩护我。” 吴放歌无奈,只得替他警戒,眼睁睁看着何建敏捷地穿过草丛,看他原本想翻翻尸体的衣袋,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最后只拖了那个袋子,又爬了回来。 “你拿这玩意儿回来干嘛?”吴放歌问。 何建一边结袋子一边说:“既然是土匪说不定抢了不少好东西呢。”说着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因为他嗅到了袋子里的血腥气。 “算了吧。”吴放歌压住他的手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建想了想,坚定地说:“还是看看吧,好歹费了大力拿回来的。” 袋子被解开了,一敞口,那股味道差点把两人都熏吐了,何建强忍着看了一眼,袋子里血淋淋一团团也不是是啥。他又掩上口袋,用脚蹬到一边,厌恶地说:“是什么鬼东西。” 吴放歌冷笑道:“也亏他背着走了这么远,多半是从村子里那些女人身上割下来的东西。” 何建摆手说:“你别说了,一说我脑子里就怪影子乱冒,太变态了。”沉默了两三秒钟说:“我们埋了她们吧,也算是给他们做个丧事。” 吴放歌应着。不可否认这是个好提议,更重要的事,埋了,也算是灭了迹。 (注:写下这一段时,我心情很沉痛。故事的来源是十三在部队里听到的一个传说,因此不对该事件的真实性负责) 何建处理好了那包东西,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各位姐妹,我何建虽然杀过不少越南人,但我是个军人,历来只杀带枪的,你们的事,我很遗憾,可是逝者已矣,还是谁的仇就找谁去吧。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相信,我要是遇到了那帮畜生,也会毫不犹豫地灭了他们。” 说完,才和布好了爆破装置的吴放歌一起去找陆昊。 陆昊已经和姜道富练习过,只要他们一通过雷区,接应分队就会用机枪火力进行火力遮断,替他们挡住追兵,至于其他的,还得靠自己。 这时身后忽然想起了枪手,原来是一直断后警戒的狙击手已经和越南追兵交上了火。正在用游击战术迟滞敌人。陆昊当机立断,命令立刻出发。吴放歌建议说:“我身上还有一些炸药,你们把身上所有的手榴弹都给我,我布置两道炸点,能多争取点时间。” 陆昊此时显示出了一个军官应有的素质,他只问何建:“你能开辟通路吗?” 何建点头说:“没问题,放歌布置好了,打一发枪榴弹就行。” 陆昊于是就说:“那就行动吧,放歌你们不要和越南人纠缠,及时跟上来。”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纷纷把身上的爆炸物交给吴放歌,而吴放歌把一个包装袋交给何建。包装袋里时一枚实心枪榴弹和两发空包弹。这种枪榴弹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也不会爆炸,它的头上有一个孔,可以连上绳索,目的是借着其拉力,把爆破索射入雷场中,从而快速开辟一条通道。 物资交换完毕后,大家各自行动。何建、陆昊、报务员和一个背着伤员的侦察兵大刘前出到丛林的边缘准备最后的冲刺。吴放歌留下布置爆炸点并接应狙击手。 何建等人来到丛林的边缘,何建取下步枪的弹匣,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压入空包弹,然后将爆破索的拉绳固定在枪榴弹的孔洞处,又将步枪戳在地上,摆好了角度,对着陆昊一点头。 陆昊看看腕表,对何建说:“再等五分钟,太早了,放歌他们跟不上来。” 于是众人开始等待,每分钟就像一年一样的漫长。 吴放歌刚刚布置好炸点,就看见丛林中枝叶摇曳,原来是狙击手回来了,他忙说:“老狙,慢点,我那儿布了绊线儿手榴弹。” 狙击手停下脚步,吴放歌上前把他带回了安全地带,见他走路有点瘸,就问:“你受伤了?” 狙击手笑着说:“没事儿,子弹从踝骨那儿擦过去了,我把小鬼子引到东边去了,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们还能绕回来。陆参谋他们呢?” 吴放歌说:“他们去开辟通道了,他们有伤员,背负又重,我们尽量多帮他们争取点时间,等会越南人来了,你先开枪,把他们引到炸点这边来。” 狙击手点了点头,接下来吴放歌简要地向他介绍了炸点的位置。 出发的时间终于到了,何建一扣扳机,‘砰’的一声黑黝黝的枪榴弹拖着长长的一条尾巴横穿了几乎整个开阔地。 “现在开始爆破!”何建自言自语地扔掉步枪,按下了引爆器。 ‘轰轰轰……’随着连串的爆炸声,一条火龙横穿了整个开阔地,硝烟尚未散尽,何建背起背包大喊了一声:“你们踩着我的脚印!走!”第一个冲进了开阔地,紧随其后的是陆昊和报务员,最后是大刘背着伤员。 追击的越军听到了爆炸声,立刻循声而至,狙击手开枪射击,当场打死一人,其余的越军不惧死亡,一面还击,一面继续冲击,仅仅是稍微改变了方向而已,而这,正是吴放歌所需要的,他在适当的距离引爆了第一批炸点。 火光冲天,断肢横飞,越军见识到了厉害,开始寻找隐蔽,结果又有几人不慎引爆了绊线手榴弹,引发了更多的伤亡,攻势暂时得到了遏制。 狙击手一面冷静地射击四处寻找隐蔽的越军,一面对吴放歌说:“放歌,你把引爆器给我,你先走。” 吴放歌这时也红了眼,怒道:“生死兄弟,你胡说什么!我是工兵!工兵就是该走到最后的!” 狙击手淡然一笑说:“那好吧,等下炸完第二组,我们趁着烟雾一起走!” “对!一起走!”吴放歌喊道。 何建他们狂奔到一半儿,对面山上忽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不多时步话机里就传来姜道富的喊声:“你们快退回去!接应分队侧翼发现大股越军,我们收到攻击,我们受到攻击……” 这个时候退回去?这下连一贯温顺的陆昊也发了火,喊了声:“你他妈的混蛋!” 话音未落,无数道曳光弹找开阔地射来,这是不远处山枣高地越军的拦阻火力。 “高射机枪!快跑!”何建跳着脚招呼喊道。 陆昊左手拿着步话机听筒,右手提着微声手枪挥舞着喊道:“你别停下,往前!往前!”正喊着,一发高机子弹飞来,把他的右手和手枪都打飞了,他一个踉跄闪出了开辟的狭窄通道,同时感觉到脚下‘咔哒’一声,祸不单行,他又踩在了地雷上。 “陆参谋!”报务员伸手欲拉他,就在这时又一串子弹击中了报务员的背部,他背负的步话机首先被打的喷出火来,身躯也几乎被打成了两节,飞了出去。 跑在最后背着伤员的大刘见了,又无力相救,只得大声喊道:“何建!” 何建原本已经快要跑出开阔地了,这时一回头看见陆昊已经脱离了开辟的通路,情知不妙,高喊了一声:“陆参谋!”正要折返,却听见陆昊喊道:“不准回头!继续前进!” 何建怒吼道:“不!”抬脚就要往回跑。陆昊又喊了一声:“服从命令!跑!” 何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敌人的高射机枪仍然在发疯一样的射击着,分分秒秒都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陆昊用左手按着残肢,他感到了眩晕,他知道这是短时间内大量失血造成的。世界的节奏在他的眼里好像变的慢了起来,飞舞摇曳高机枪弹也变成了慢镜头,他再度看了看右臂的残肢,又看了看心急如焚的何建和大刘,用尽最后力气又喊了一声:“我、命、令、你、们、快、走!”然后又看着自己触雷的右脚自言自语地说:“或许这样更好吧。”说完他果断地抬起了右脚。 “轰”地雷爆炸了,炸飞了陆昊的右小腿,他忍受剧痛的能力达到极点,终于崩溃了,他单腿跳了几下,最终失去了平衡倒下了,他在地上滚动着,又触响了其他的地雷,他的躯体在火光中跳动着,灵魂得到了最终的安息与升华。 追击的越军意识到中国军人的阻击兵力不多,于是再度集结准备冲击,吴放歌对狙击手说:“等下再爆炸后,我们就一起跑。” 狙击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十几秒钟后,越军再度进入了吴放歌布下的陷阱,又是一轮的火光冲天,残肢横飞。 “我们走!”吴放歌喊着对着爆炸的硝烟打出一个长长的点射,然后转身就跑,跑出了五六部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狙击手并没有跟上来。 “你在搞什么?!”吴放歌喊着“走啊” 狙击手回过头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他军裤的下半截已经湿了一大片。然后他举起手对着吴放歌做出了一个V字的手势,同时脸上绽放出笑容来,那笑容从此深深烙在吴放歌的脑海中,终生也不能忘怀。 “走啊!”吴放歌喊着。 狙击手扭过头,不在回答吴放歌,他熟练地拉动枪栓,冷静地射击着,仿佛射击就是他一生的使命。 吴放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再回去也没有用了,他流着泪,冲出丛林,冲进被高机火力拦阻的开阔地里。 才冲进开阔地,他就目睹了陆昊的牺牲,吴放歌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推着大刘喊道:“走!走!走!不能再有牺牲了!”正喊着,眼前一花,大刘的脑袋爆开了,热乎乎 猩红扑了他一脸,他身体失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刘倒下了,伤员也摔了下来。 “放歌!”何建已经开始往回跑了,吴放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上前就要扛起伤员,却被伤员一把拉住了手。他的伤很重,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看见嘴唇无力的煽动着。 虽然吴放歌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大概意思能猜的出来,于是他怒吼一声:“你他妈的胡说八道!”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邪力,把伤员一下扛在肩上,对着已经越跑越近的何建喊道:“滚回去!你给我滚回去!” 何建却不管那么多,他跑了过来,从吴放歌的肩上接过伤员,两人一起在战神的眷顾下,成功地穿过了开阔地。 战斗并没有结束,山上的枪声依然一阵紧过一阵,山枣高地的高射机枪已经转变了射击角度,再度封锁了他们撤离的道路,开阔地的另一端,越南人的追兵已经出现在丛林的边缘。 第二十九章 绝处逢生 虽然冲过了开阔地,可他们并不安全,追击他们的越军和山枣高地的越军有通信联系,高射机枪调整了射角,又封锁了通往山上的小径,而山上依旧枪声不断,接应分队依旧在和侧翼的越军激战。 追击越军在行进间发起试探性攻击,旧雷场同样的也带给他们同样的伤害,在数人触雷之后,他们又受到了何建和吴放歌的准确射击,于是退回到树林里,架起轻重机枪,向着吴放歌他们疯狂地扫射。 吴放歌和何建藏身于山石后面,蜷缩着身体,被越军的火力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样不行啊,得想办法突围。”吴放歌说。 何建观察了一下四周:正面和左翼都被越军火力封锁,四处乱飞的子弹,让任何行动都变的不安全,便叹道:“妈的,这次可能在死在家门口儿了。” 吴放歌也机警地四下看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越军火力很猛很精确,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何建笑道:“你发烧了吧,他们精确我们还有机会?” 吴放歌说:“正因为他们的火力精确,只要我们中的一个人能想办法吸引开他们的火力,剩下的一个人就有机会带着情报和伤员离开。” 何建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正想开口,忽然发现那‘咣咣咣’不停射来的高机子弹不见了,再看时,山枣高地方向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甚至看到了几条烟火斜刺里飞上了半空,在半空中有如焰火一般的炸开,这应该是弹药库被击中,库存弹药爆炸的结果。何建一看大喜,就吴放歌说:“天助咱俩啊,我去引开正面火力,你带着伤员和情报撤退。”说着就要解下身上的包。 吴放歌按住他的手说:“不,我掩护,你带着伤员走。” 何建说:“这你就别和我争啦,不是我贬低你,论打仗,我比你要强些,留下掩护,活下来的概率比你大呀。” 吴放歌微笑了一下说:“就因为你比我强,所以才该你撤退。”说到这里稍停了一下又解释说:“你体力比我好,力气比我大,我现在已经快熬干了……哪里还背的动一个大活人带着情报跑掉呀,但是留下来开开枪问题还不大。” 何建楞了一秒钟,捏起拳头在地上重重的捶了一下,同时‘唉!’了一声,不说话了。 吴放歌对他说了声:“拜托了。”然后抓起枪,匍匐着爬向另一块山石后面。 尽管由于山枣高地的越军遇到袭击,高射机枪停止了射击,但是追击越军轻重机枪的火力依旧很猛烈。吴放歌紧贴着地面爬行着,感觉到子弹不是贴着自己的后背飞过去,就是落在自己身躯附近,好像把周围的泥土都打烫了,而自己下一秒钟就会中弹,结束自己的重生生涯。但是人一旦害怕过了头,也就不在害怕了。死,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死亡,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说不定。 爬过了艰难的一段路程,吴放歌终于可以背靠巨石喘上几口气了,然后对着何建打了一个手势,其实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哪里看得见具体做的神秘手势啊,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好在事前有商量,到也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见何建那边收到了信息,吴放歌举起步枪对着开阔地对面连打了两个短点射,然后又是一个长长的连发,果然有效,越军的火力真的被吸引了过来,虽然吴放歌当时就被打的抬不起头来,但是何建那边得到了相对的安全。 “我们走吧伙计。”何建对着伤员说,可伸手去抓伤员时,一下却没拉动,原来那伤员用能动的一只手死死拉住地上的一丛茅草,不肯离开。 “手……手榴弹……给我颗……”伤员说完这句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的喘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建着急呀,他看了额一眼吴放歌那边,吴放歌已经被越军火力压的抬不起头来,只能偶尔只抬起枪来向外胡乱还击,其实与其说是胡乱还击,还不如说就是为了吸引火力而已。 “瞧你那小样儿,气儿都喘不匀了,还……还手榴弹!”何建拔出匕首,把那丛茅草连根割断,然后背起伤员,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做英雄,陷死路,连加班费都没有啊。”吴放歌躲在岩石后面,眼看着何建撤走,要说一点都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也不尽然。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越军还在射击着,吴放歌就纳闷儿了,不是说越南很穷吗?看来打起机枪来弹药还是很充足的嘛。可正想着,越军机枪火力突然停顿了一下。 “哈哈,你们终于破产了吗?”吴放歌窃喜,才探出头就听见“啾”的一声,同时一道火龙朝他藏身的地方飞来,他几乎是本能的,近可能的把身子贴近地面,随着一声巨响,石头被准确地命中,削去了四分之一,吴放歌觉得后背被几片碎石击中,疼的钻心,脑袋却麻木的嗡嗡乱叫,周围的枪声倒奇迹般的小了很多。他甩了甩头,才觉得好了些,又觉得耳朵下面有点痒,伸手去摸,湿湿滑滑的,应该是血。 “妈的,不会把老子给震聋了吧。” 吴放歌挣扎着,正想坐起来,越军的机枪又响了,吴放歌这才发现藏身的石头被RPG削去了一块,幸亏没一下子坐起来,否则脑袋立刻就能让机枪开瓢了。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连串的爆炸声好像是从远处传来,但是吴放歌知道,这是越南人在用爆破装置开辟紧急通道。果然,爆炸过后,耳中又隐约地传来了越南人的呐喊声。 吴放歌勉强举起枪,试图阻击,可一串子弹飞来,正打在步枪护木上,把枪打飞了,木刺插入了吴放歌的左手,同时他的两个手腕由于剧烈的拉扯好像脱臼了一样的疼,这下可不太妙,身上其他地方疼可以用手去摸去捂,可两个手腕都伤了,哪啥去捂? 听着越南人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吴放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忍着疼,把手费力地移向子弹袋,其中的一个空子弹袋里塞了一枚手榴弹。在布置炸点的时候,吴放歌把所有人的手榴弹都收集起来,在布置的时候却藏了一点私,留下一颗以防不测,没想到真要用上了。 “这次算是要革命到底了,艳姐,等我……”吴放歌想着,拧开了手榴弹盖子,捅破防潮纸,拽出拉线,现在就等着越南人冲上来了。 他背靠岩石,仰望天空,多美的夜空啊,就想一块厚厚的天鹅绒幕布,上面缀满了山山发亮的宝石…… 忽然间,无数道发亮的弹道划破了夜幕,炮弹落在了越南人头上,中国炮兵再度展现神威,拯救了绝境中的侦察兵。 大地在火炮的威力下,剧烈地颤抖着,已经冲进开阔地里的越军被阻断了退路,他们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发起了最后的冲击,这无疑是正确的,在敌军火力占优的情况下,唯一的胜算就是冲上去和敌人搅在一起。 吴放歌把手指依然套在手榴弹环里,眼看着对面又黑乎乎的连蹦带跳地过来了好几个人,就对自己自言自语地说:“从后面绕上来了啊……看来时间到了。”正要拉导火索,对面那些黑影手中的武器突然喷出火焰来,可弹道有高有偏,就是没有朝着自己来的,自己身后也有人在还击,甚至还有一个把枪架在自己头顶上打的,吴放歌才明白是援兵到了。 “妈的,把老子夹中间儿。”吴放歌拉着了导火索,等了两三秒,才把手榴弹顺势往背后石头后面一丢,爆炸过后,头顶上的枪顿时就变成了哑巴。 援兵小分队发起冲击,把残余的越军又赶回了开阔地,然后用两挺通用机枪把他们统统撩翻在开阔地里。 “放歌,你安全了,没事了。”说话的人是疯子。 吴放歌顿时如卸重负:“虽然迟到,却好过不到。”说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越南人这次吃了大亏,前线各战略要点被中国军队几乎是挨着个儿的撸了一遍,吃了亏自然不甘心,要寻机反扑,但是在前沿各部人力物力资源元气大伤的情况下,要恢复原来的防御态势都不容易,更不要说组织有效的反扑的。不过越南人到也尽力地组织一两次营团级的反击战,但除了中国军队为了收缩阵地主动放弃的一些小高地之外,基本是一无所获。于是越南人又发扬卧薪尝胆的精神,精心准备了几个月,再次准备发动一场规模较大的反攻战役的时候,和平却突然的,莫名其妙的降临了,于是这场反击战役也就不了了之。 有些士兵因为受不了部队的艰苦生活,总是想偷奸耍滑,其中住院就是其中的方法之一。住院多好啊,不用训练,没有勤务,伙食也不错,津贴补助也一分不少,更重要的是,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虽然护士也都是干部,士兵多半是没本事追上,可是看看养养眼睛也是很好的嘛,这么一算起来,医院呐,简直就是天堂啊。可是要住院也没那么容易,越是管理严格的部队,想住院就得拿到医生证明,而且部队的小伙子都是龙精虎猛的,想生病都病不出来,于是各种花样纷纷出炉,其中有一项借口最为搞笑,那就是要求‘割包皮’并且关于割包皮部队还有个传说笑话:说是有个首长的警卫员,实在闲的无聊了,就想去住院玩,借口就是包皮过长。这小伙子平日嘴甜勤快,颇受首长喜爱,因此手续什么的不成问题,没想到在被毛的时候出了问题。负责被毛的小护士人长的漂亮不说,说话还和棉花糖一样软软甜甜的,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了?那是非根一下就竖了起来,小护士才一碰,就跳啊跳的好像要吐口水。小护士也是才提干,心高气傲脸皮薄,就顺手用刀背在上面一敲,骂了声:叫你不老实。这一招果然管用,确实变的老实了,可是这一老实也就太老实了,以后一连半年都没反应,小伙子吓着了,又觉得没出息不敢说,悄悄的躲着哭,终于被首长发现,先是把他骂了一顿‘没出息’然后又带着他去医院理论。开始的时候医院还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是一检查,生理上一点问题也没有,原来是心理问题,然后经过多次交涉,居然治疗方法就是让那小护士脱光了和他睡在一起‘捂’,又捂了半年,小护士的肚子也给捂大了,于是只得结婚,那个警卫员也稀里糊涂的就因此提了干,可谓名利双收,还抱得美人归。 这个故事在各个部队里广为流传,多是茶余饭后老兵忽悠新兵的,谁要当真谁就是傻子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又和一般的士兵有什么关系? 虽然有不少人把医院当成天堂,可是在一场大战过后,这里的场景却更像地狱,伤员的呼号呐喊,被截肢后的嚎啕哭泣,没有点承受力根本待不下去,然而这一切都和吴放歌无关,获救后他一直昏迷着,这一昏迷就是整整十几天。 吴放歌的伤虽然有几处,却大都不重,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养的好了,过几年连连疤痕都会变淡,比较重的有两处,都没在外面,一处是耳部的震荡伤,另一处是体力严重透支,除此之外,别无大碍。 在十几天的昏迷中,也有两次短暂的苏醒,一次睁眼看了周围以两秒钟后,再度陷入昏迷,另一次连眼睛都没睁开,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呢。然而除了伤痛,另一种罕见的病情却不知为何降到了他的身上——木僵症。好在这种病症在他身上持续的时间不长,在被转回后方医院的第三天他就奇迹般的 来了,但是患病期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却都记不得了。 吴放歌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视线逐渐变的清晰,连吊挂在天花板上管儿灯和墙角的小蜘蛛网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又侧目凝视,这是一间白墙绿墙裙的房间,所有的房间里的家具都涂上了白漆,再看,床单被子也是白的。 吴放歌常常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我还活着啊。” 不醒还好,这一醒倒觉得浑身酸麻,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想活动一下翻个身,或者干脆下床呢,浑身又松垮垮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 “难道我瘫了?”吴放歌一面胡乱寻思着,一面想办法积蓄力量,好从这该死的床上爬起来,可一直到值班护士到来后,他也没能成功。不过一旦从昏迷中苏醒,他的健康就异常迅速地恢复了,不到一周就能行动自如,并在他的主治医生付医生的指导下进行适当的锻炼,随着饮食的回复正常,不规律的腹痛腹泻和大小便也恢复了正常,至于身上的那些皮外伤,也因为他的苏醒而迅速地复原,很快就闭口结痂了。 在他苏醒的第二天,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就来探望他了,来的如此之快的原因是因为这二位也在此公干,具体在干什么却支吾着不说,好像是在为什么事情保密,后来通过护士的口才知道,医护疗养院里海住着七八个这次被周海他们营救回来的,在历次战斗中被俘的中国士兵,先让他们在这里治疗休养一段时间,但是有人看管着,同时还要接受一些调查。吴放歌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不禁后怕——幸亏当时疯子及时赶到,不然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当身为一名中国士兵当了战俘的滋味可不好受,真个是里外不是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啊。 笔趣阁 有了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在这儿,吴放歌也算是有了亲人了,在那两人工作之余,在一起谈谈天,也算能消磨不少时间,顺带还可以问一下其他战友的情况,结果他所在的那一队人除了何建,几乎全数牺牲,令人欣慰的是周海和乌鸦带的那组人大多全身而退,还顺利地完成了解救友邻分队和战俘的任务(医护疗养院里的战俘就是他们营救的),但吴放歌和何建拼死拼活救回的那个战俘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死在了野战医院里,不过他临死前终于回到了祖国,没有抛尸异国他乡。 鉴于和周海等人有着生死的友谊,吴放歌又特别问了他的近况,得知惩戒排这次幸存回来的兄弟依然被‘集中管理’。虽说当初有将功补过的承诺,但是要化解一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和程序的。不过有一个人没能回到惩戒排,那就是姜道富上尉,他作为接应分队的主官指挥不力,多亏疯子及时剥夺了他的指挥权,才扭转了局势,不然吴放歌此时也变成一具荒野白骨了。所以姜道富因为这个严重问题,直接就又被羁押了。至于疯子,目前又回到惩戒排当班长去了,整天陪着周海等人政治学习,不知道的,以为他也犯了事儿。有意思的是,这次惩戒排的兄弟作战勇敢,伤亡也很大,连死带伤的折损过半,周海也无心世事,差不多排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疯子在管,而各级上级首长也默认了这种权力委派,理由是:疯子本来就是班长,现在惩戒排也就剩了一个班多一两个的人数,他管也是正合适的。 如此逍遥地又过了一个星期,用付医生的话说叫‘观察恢复阶段’,在这期间,医护疗养院又出了事,那些被看管的战俘里有两个成功的逃跑了,警通连派人去找也没找回来。一查,那两个人一个是79年被俘的,被关押了差不多十年,是个当过知青的,另一个是84年被俘的,入伍前当过个体户,颇挣了些钱。这两个人在战俘营就交好,时常相互照应着。在一细查发现,那个79年的战俘的大伯父参加过抗美援朝,也是个战俘,回国后吃了不少的苦,估计是最近几天调查盘问的紧了,日子没以前好过,他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趁着现在看管还比较松懈,相约和那个当过个体户的兵逃跑了。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那些战俘的自由程度立刻被限制了,伙食标准也降低了,第三天就一卡车给不知道拉到什么地方去了,于副主任和刘干事也跟着押车走了,这里又孤零零的剩下了吴放歌一个人,好在他现在也和那些医生护士病友混的熟了,到也不愁找不到人说话,只是毕竟才认识不久,说话没那么随便。 尽管战俘逃跑带来了负面的影响,但是吴放歌私下却认为这对于那两个战俘来说也许不算是坏事,79年那个战俘做过知青,84年那个战俘当过个体户,这两人到了外头生存应该不成问题。 就这么又过了两三天,吴放歌觉得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又没熟人聊天,就找到主治付医生请求出院,付医生笑道:“人家都巴不得多住几天,还有赖着不走的,你的情况啊,还需要多观察几天。” 吴放歌见付医生虽然语调温和,但又透着不容商量,只得说:“付医生,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闲的难受,整天的胡思乱想,晚上还做噩梦,我的意思是,要是我还不能出院,能不能给我找点事情做呢?” 付医生先是很惊讶地看了吴放歌一眼,还真没遇到过这种兵,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就打了几个哈哈,把吴放歌打发走了。可是这个付医生是个很负责的人,也知道像吴放歌这种情况,如果能适度的安排一些轻松的工作,更有利于身体的康复,于是先查了查他的档案,发现吴放歌前三年的服役记录就只有几页纸,各方面表现都平平,但最近几个月却有厚厚的一大摞子,表现优异。然后又找到医护疗养院管理处商议吴放歌的事儿,可管理处的处长正忙着自己专业的事儿,两个副处长又忙和着把自己弄成处长,所以就撂下一句话,你看着随便给他找点活儿吧。(未完待续) 点击下载最好用的追书app,好多读者用这个来朗读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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